【特色疗法】以毒攻毒医学新解

　　撰文/徐向田

　　摘要 以毒攻毒(use of poisons as antidotes)是我国传统的中医概念，作为中医治则已在临床应用数百年。本文参阅历史和新近文献就其溯源、涵义、医理形成、中药分类进行综述。

　　关键词 以毒攻毒 概念 分类 临床

　　以毒攻毒(use of poisons as antidotes)是我国传统的中医概念。明·陶宗仪《辍耕录》卷二十九中有“骨咄犀，蛇角也，其性至毒，而能解毒，盖以毒攻毒也”记述。《辞源》:“指用有毒的药物治疗毒疮等”。以毒攻毒也是一个成语，本意是指用毒药解毒治病。也比喻利用不良事物本身的矛盾来反对不良事物，用来比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，或利用恶人来对付恶人。

　　下面简要介绍以毒攻毒的朔源、涵义、医理形成、中药分类、治病机理、临床应用及展望。

　　1 以毒攻毒溯源

　　有毒中药是中国医药宝库的重要组成部分。几千年来,历代医家利用"有毒中药"治愈了无数的顽疴痼疾,为中华民族的繁衍昌盛做出了巨大的贡献。中医的以毒攻毒可追溯到远古神农时代，《淮南子·修务训》中这样记载：“神农……尝百草之滋味，水泉之甘苦，令民知所避就。当此之时，一日而遇七十二毒。”由此，古人把所有治病的药物泛称“毒药”。

　　春秋战国时期秦汉以前药、毒不分，对以毒攻毒认识仅限于“凡治某病,皆谓以某药‘毒’之”。战国时期中医理论典籍《素问·异法方宜论》中说：“其病生于内，其治宜毒药。”在古人看来，是药三分毒，实际上是指药物的特性。汉代张仲景更有精辟之论：“药，谓草、木、虫、鱼、禽、兽之类，以能治病，皆谓之毒”，“大凡可避邪安正者，均可称之为毒药”。以上是广义的“毒”。后来逐渐用以专指毒性较大的药物。

　　唐代典籍中就有了运用以毒攻毒方法的实例：如柳宗元在《捕蛇者说》一文中就记有“腊之以为饵，可以已大风、挛踠、瘘疬，去死肌，杀三虫”的事，是对永州毒蛇治疗多种疾病功能的记载。唐代另一位官吏张鷟，在他的《朝野佥载》中已记有用毒蛇治病的故事：“陕西商县有人患麻风病，被家人所逼，搬到山里筑茅屋而离群独居。有乌蛇坠酒罂中，病人不知，饮酒渐瘥，罂底见蛇骨，方知其由也。” 孫思邈在《银海精微》一书中明确提出了以毒攻毒( 以毒防毒)治眼疾方法。

　　宋代的一些著作，如罗泌的《路史有巢氏》中有“劫痼攻疾，巴菽殂葛，犹不得而后之，以毒攻毒，有至仁焉”的记述。明·李时珍在《本草纲目》中记载：砒石又名信石，砒霜，可治烂肉，蚀瘀及腐瘰。清楚记录了以毒攻毒治病的功用。王纶撰《医学问答》对此有解释：“夫药本毒药，故神农辨百草谓之‘尝毒'。药之治病，无非以毒拔毒，以毒解毒。”治则治法指治疗原则和在其指导下的具体治疗方法。

　　以毒攻毒治则和疗法在近代出版的《中华本草》、《中药大辞典》、《中国药典》等典籍中均有著述。《中医大辞典》释为:以毒攻毒,治法术语,出《本草纲目》卷四十。使用有毒的药物治疗恶疮病毒的方法。在全国高等中医药院校规划教材的多种版本《中药学》(南京中医学院、江苏中医研究所编)中，均把以毒攻毒作为中医治则进行教学和培训。而且在其他领域也被广泛应用。

　　因此，以毒攻毒起源于神农时代，萌发于春秋战国秦汉，发展于晋隋唐，深化于宋金元，丰富于明清，创新于近现代。以毒攻毒医药学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在不断发展，每个历史发展阶段都具有鲜明的时代特性。

　　2 以毒攻毒涵义

　　以毒攻毒有广义和狭义之分。广义的以毒攻毒指一切特殊的治疗手段和和常规治法，是针对“毒”的病机治疗暴烈、传染、秽浊、迁延和重笃之疾。狭义以毒攻毒指用含有毒性的药物治疗毒疮等恶性病，也指用毒药解毒治病。

　　以毒攻毒的第一个“毒”指药物,通常指作用较剧烈的药物,也指有一定毒性的药物,亦指某些特殊的治病方法。“攻”除指攻下、泻下等治法外,还可泛指一些特殊的治疗手段，与补法相对，就以毒攻毒而言,还可理解为“治”。第二个“毒”既指疾病险恶、进展迅速、病情危重、病因病机不明的疾病。也可理解为解毒、拔毒、排毒、祛毒等具体方法。现代对以毒攻毒的研究、认识以狭义居多。

　　近代以毒攻毒概念呈现多元化、具体化倾向，其他学科也广泛吸收、借鉴。

　　3 以毒攻毒医理形成

　　对以毒攻毒原理的认识和运用，最早出现于医药行业。我国现存最早的医籍《黄帝内经》中，已有应用这一方法的间接论述;最早的药物学专著《神农本草经》里，则更详细地阐释了用毒药疗疾的原理。随后以毒攻毒理论进一步拓展、深化，明确了具体使用方法，并出现了许多以以毒攻毒为功效、主治的中药与方剂。如诞生于公元十世纪的天花“痘接种法”及以后的白喉抗毒素疗法、抗菌素、化疗药物研制和应用等。

　　疾病的发生意味着机体受损，中医认为是邪气入侵，阴阳气血失去平衡所致，治疗时应平衡阴阳，疏通气血，设法纠正这种不平衡。以邪为矛盾主要方面的一类病证，中医称为实证。治疗时选用以毒攻毒，祛除邪气，扶助正气，以达到气血阴阳平衡。以毒攻毒逐步成为中医药治病的一种重要措施。

　　以毒攻毒理论基础是针对人体疾病偏性和毒药偏性这一相似属性,以补偏救弊。治疗目的是实现“以平为期”，以毒攻毒是从祛邪的角度恢复人体阴阳气血，以达到人体新的动态平衡。

　　作者简介 徐向田，山东医专教授，山东医专肝病研究所所长，现从事传染病学教学，中草药防治肝病新药研究和临床肝病治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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